2005年5月27日 星期五
文化包場‧包場文化
一個說法:「包場的意義是某團體對影片有認同,願意以比較大的金額贊助」。
2004年的九月,是全景映象季最熱鬧的時候,也是我第一次聽到「包場」這回事。然而後來才經過管道得知,其中有一場《生命》被某政府單位包場,結果偌大的200人廳院,才坐了稀稀疏疏不過十幾人。說給我聽的人很氣憤,我也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2005年五月的台南,某政府單位部分包了一場《無米樂》(70人),結果只來了18個人,我氣的跺腳,也對每位觀眾感到抱歉。
或許作為一個發行的單位,有人包場的確是好事一件,至少能較穩固票房與成本的回收。然而紀錄片上院線,就已經是在一個公開的場合歡迎所有想看的觀眾們購票入場了,採行「包場」這種觀影方式,對於一般觀眾而言,其實是非常不公平的。既然紀錄片選擇了上院線,就應該在這個開放的環境下,平等的對待每一個觀眾,即便是總統、行政院長亦然。難道有誰曾經聽過《星際大戰》或《蜘蛛人》等電影,在院線上映的期間被某公司或政府單位包場嗎?
台灣第一部上院線的紀錄片《穿過婆家村》(1997)是否曾採取包場方式我無法得知,然而近年來紀錄片的蓬勃發展,早已被某些團體與政府單位視為一種印記,認為只要出錢贊助包場,就可以藉由此紀錄片穩固自己的名聲或是展現自己對紀錄片的支持。我並不是反對團體出錢贊助紀錄片,而是若真的有心,何妨在影片上映院線期間之外,另外找場地時間贊助播映呢?甚至是購票發送給自己的員工,請他們各自找時間去看…
一部紀錄片登陸院線,在面對各國鉅片的強力競爭之下,生命週期其實非常有限。而上院線所必須面臨的挑戰更是嚴苛,反應在票房與觀影人次上是所有觀眾不留情面直接的觀影選擇。包場可以穩固收入沒錯,但請這些紀錄片發行單位不要忘記自己登陸院線時所信誓旦旦的總說「要讓更多人看見」的初衷。而這些人,永遠都不是有資源、資金的團體,而是大家、大眾、平等的每個人。
紀錄片推上院線,就是讓所有人能在平等的機會下去觀賞。團體票價的不同(團體30人、50人、100人…等)其實不如拆解成每張都一樣價錢,一加一不也等於二嗎?究竟院線訴求的是有特權的政府團體,還是跋扈的企業認同?自以為很有文化的包了場子,其實卻換來畸形的包場文化。假使每次紀錄片上院線都這麼搞,那麼誰敢期望台灣能有多健全的電影環境與體制。怎麼?身為一個觀眾,還得劃分不同等級,真是去他的包場啊!
2005年5月21日 星期六
記 《無米樂》三天初映
看了一些報導,原來行政院長也有去參加《無米樂》的台北首映會,甚至連崑濱伯等主角也上去了,哈!真是熱鬧非凡呢。台南這邊雖然相對的冷清很多,但觀眾其實也很熱烈,只是狀況真是不少。我來紀錄一下,從520當天開始吧。
第一天‧共三場‧觀影人數70。(緊急)
首映是7點30分開始,我中午12點30分收到《無米樂》的帶子。下午5點,跟義工朋友們到國賓戲院,準備測試影片與擺設攤位。
結果,到了開演前10分鐘才測試完畢。攤子和海報的能不能擺、貼,也跟國賓戲院協調了近一個小時,本來的《無米樂》週邊商品,也只看到日曆,找了很久卻找不到福米袋,打電話去上頭公司一問,才知道還沒寄下來,我們只能自我調侃果真是無米樂呀!真是對不起現場的觀眾們,唉…
首映的那一場,本來台南市政府教育局在518通知我說他們要部份包場,我說好。結果519又告訴我取消了,而我消息都發出去了,很氣。真是一個很難搞的單位。而這場沒什麼特殊來賓,自己就下海講點話,結果因為太臨時了,麥克風弄不好,只好自己拉大嗓門,陽春的說:「謝謝大家今天來《無米樂》的首映…」
第二天‧共六場‧觀影人數134。(這一天很好笑)
這一天的第一場是12點10分開始,我本來是想說去看看情況如何好了。結果我到了現場,觀眾跟我抱怨這一廳的冷氣壞掉了。結果我說:「我去叫國賓經理來,你們等一等,有意見跟他說。」講完沒多久,經理就來了,結果我其實沒想到觀眾會那麼兇,場面真的是很尷尬。之後對現場觀眾做了補救措施後,我跟經理開始協調怎麼辦好呢?因為不能停演阿!中映公司是跟國賓包廳的。
協調後的結果是「移廳」,於是《無米樂》就這麼幹掉了《王者天下》(停演)。但因為《無米樂》放映的規格是DV CAM,設備也需要移動。於是我打給架設設備的放映師,他說:「我昨天弄好以後,就回台中了。今天在台中有一場放映,要5點才下班。」(我心想:「我的媽呀!台中。」)
後來,放映師下班馬上跑來台南,經歷1小時的測試之後。《無米樂》終於從原本容納105人的小廳,換到140的「大」廳了。那時候,已經是10點了,延遲了20分鐘,真是太驚險了。我其實很氣國賓的售票員,明明不是停演,他們卻一值對觀眾說《無米樂》停播,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今天的結果其實就是《無米樂》官方網站上寫的:「為響應台南鄉親對《無米樂》的熱情支持,自521星期六晚上9點40分起,特別改到可容納140人的廳院映演,請各位多多捧場,感恩啦!(所以大家導演場要來唷!)」
驚險又好笑的一天。(經理真可憐。國賓的人說我長的很像工讀生,問我一個小時多少錢,我還真不知怎麼回答。)
第三天‧共六場‧觀影人數230(非常不爽)
今天大致上狀況良好,我其實以為導演場會滿的,結果卻只有64個人。還有崑濱伯當神秘嘉賓出現,現場超級歡樂的!
接下來我要講我很生氣的事情了。今天的7點導演場,台南市政府教育局說他們要求70人次可以優先入場,我很沒人格的說好,要求他們20分鐘前到場。而這場市長也會來。
在劃位的過程中,那個教育局的督學一直在旁邊激激歪歪的,搞得我已經很不耐煩了。當初跟他在談的時候,他就很不講理,還說他們甚至可能來300、500人,叫我要準備好。結果你們知道嗎?他們才來了18個人。幹!我快氣炸了。故意跟他說你們不是說要來70人,阿現在是怎樣?還要我算120元的低票價給他們團體。我其實很反對包場,去年全景《生命》在演的時候,也是某政府團體包場,結果來了不到10人。(我很擔心這種情形)唉…包場怎麼對得起一般觀眾呀!好難為,好難為。(我會針對包場寫一篇文章)
然後市長遲到了。
因為要等市長來,我叫導演先去和觀眾講講話。結果觀眾生氣了,說怎麼不開演,導演回頭看著我,眼神透露出「怎麼辦!」。我問現場觀眾說:「要現在開始放片的舉手」,結果大概有三分之二的人舉手。我說:「好!,現在開始放片。」才剛講完,工讀生衝進來告訴我「市長來啦!」
哈!接下來就是場面話的局勢,我就閃了。
結果九點半崑濱伯來了,教育局長看的很開心,說要買300張票。那個督學一直要找我講話,我死都不理他。
我去他媽的勒!不爽賣!要買自己去國賓買200塊錢的票。本人不做政府生意了!星期二還有一場部分包場,看我怎麼整你們,一群喜歡裝官樣的人,耍三小特權,哼!
講完了,觀影人次還真是不少。想要日曆和福米袋的朋友。這幾天下午的5點到10點,國賓一館窗口旁邊有一個攤子,爽就送啦!
要感謝國賓的全體員工!還有來當義工的所有朋友們!感恩啦!
2005年5月18日 星期三
給一個初製作紀錄片朋友的禮讚!
就自己的經驗來說,能夠理解到「影像」那種可怕與龐大的可能性與影響力,是在於看完一部異常感人的紀錄片〈月亮的小孩〉,自此之後,不僅僅迷戀上了紀錄片的魅力,對於影像的態度,也從原本的輕鬆娛樂,轉變到認真嚴肅以對。
接著引起我興趣的,已不是那些身經百戰的紀錄片老手們的影片。我時常在想,究竟要通過怎麼樣的訓練與課程,拍出來的紀錄片才會被肯定,被稱為所謂的「好」?
要單純論述影片本身的好壞,不外乎是就形式與內容加以分析,而攝影、敘事手法、剪接....等等,各項能夠在電影相關技術類書籍出現的名詞,都有著一定的評斷標準。紀錄片當然也不例外的必須接受這些審視,在經歷多場的紀錄片映後討論,上述的各種名詞被提及的次數多不可數,但對於「人」的討論,實在少之又少。
對於我那個初接觸影像製作的朋友,在給予建議的同時,實在很難找出一個評斷的標準。她的片子透露出自我極大的焦慮與不安,很想有勇氣說些什麼,但卻又不知為何,時而低聲呢喃,時而恐懼不語,最後似乎變成必須藉由被攝者的話語,才能闡述自己的心聲。
她拍攝與後製影片的過程當中,總在相互聊天的內容裡,能確切感受到她對於自我的期許與壓力。影片公播完畢後,各種看法與建議蜂擁而至,然而這些都是單就影片而論,對於作者心態應該怎麼改變,才能更有勇氣接觸攝影機與被攝者?紀錄片作者要怎麼樣站穩腳步,堅定自己的想法?要怎麼誠實面對觀眾?要怎麼盡量客觀紀錄呢?這些問題極少被提及,我也不知道答案,只是當時坐在觀眾席上的我,看著大家滔滔不絕的評論影片,卻忽略了在我們所觀看影像的背後,其實是一個略帶茫然與幾乎將自己剖白的作者,這些根本性的問題,我幫不上忙,只是感到不忍與惋惜,尤其是看到映後她更加糟糕的表情與心情。
我們究竟是看有感情的紀錄片?還是在看一個單純的影像作品?她的作品很特別,無法切斷自身與影片的關連性,這點,我想「作者已死」的概念實在不適用。
有一天,她剪接到一半休息時,跑來跟我說,「好難,真的好難」。
是阿!我也認為真的很難、非常難。
所有的失敗與挫折,能不能轉化為經驗,就看自己的調適了。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至少,已經有勇氣跨出那最難的第一步了。
一個資深紀錄片工作者老愛提康德的名言:
「人不是工具,人是目的。」
加油!
(P.S 本文寫於2004年6月26日)
--
重看一遍,很有感觸。
舊文新貼,新文生產中。
接著引起我興趣的,已不是那些身經百戰的紀錄片老手們的影片。我時常在想,究竟要通過怎麼樣的訓練與課程,拍出來的紀錄片才會被肯定,被稱為所謂的「好」?
要單純論述影片本身的好壞,不外乎是就形式與內容加以分析,而攝影、敘事手法、剪接....等等,各項能夠在電影相關技術類書籍出現的名詞,都有著一定的評斷標準。紀錄片當然也不例外的必須接受這些審視,在經歷多場的紀錄片映後討論,上述的各種名詞被提及的次數多不可數,但對於「人」的討論,實在少之又少。
對於我那個初接觸影像製作的朋友,在給予建議的同時,實在很難找出一個評斷的標準。她的片子透露出自我極大的焦慮與不安,很想有勇氣說些什麼,但卻又不知為何,時而低聲呢喃,時而恐懼不語,最後似乎變成必須藉由被攝者的話語,才能闡述自己的心聲。
她拍攝與後製影片的過程當中,總在相互聊天的內容裡,能確切感受到她對於自我的期許與壓力。影片公播完畢後,各種看法與建議蜂擁而至,然而這些都是單就影片而論,對於作者心態應該怎麼改變,才能更有勇氣接觸攝影機與被攝者?紀錄片作者要怎麼樣站穩腳步,堅定自己的想法?要怎麼誠實面對觀眾?要怎麼盡量客觀紀錄呢?這些問題極少被提及,我也不知道答案,只是當時坐在觀眾席上的我,看著大家滔滔不絕的評論影片,卻忽略了在我們所觀看影像的背後,其實是一個略帶茫然與幾乎將自己剖白的作者,這些根本性的問題,我幫不上忙,只是感到不忍與惋惜,尤其是看到映後她更加糟糕的表情與心情。
我們究竟是看有感情的紀錄片?還是在看一個單純的影像作品?她的作品很特別,無法切斷自身與影片的關連性,這點,我想「作者已死」的概念實在不適用。
有一天,她剪接到一半休息時,跑來跟我說,「好難,真的好難」。
是阿!我也認為真的很難、非常難。
所有的失敗與挫折,能不能轉化為經驗,就看自己的調適了。
往好的方面想,至少,至少,已經有勇氣跨出那最難的第一步了。
一個資深紀錄片工作者老愛提康德的名言:
「人不是工具,人是目的。」
加油!
(P.S 本文寫於2004年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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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看一遍,很有感觸。
舊文新貼,新文生產中。
2005年5月16日 星期一
《無米樂》,哇哈哈!
您好,我是林木材。《無米樂》台南場的DM鋪貨員。
今天台南天氣好熱,早上根本不想出門辦事情,不然肯定被曬死。不過早上倒是發生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早上打開電腦,收收Email,接到一封來自導演信箱的轉寄信。這封信是別人寄給他的,標題是:「Fw: 林木才在開眼電影台的文章」。我看到的時候蠻好奇的,但我是林木「材」啦!他把我的名字打錯了。(上次跟某老師接觸,他以為我叫林木村,我的天呀…)
接著,內容寫著:
蘭權、莊子:
我沒有木才的連絡地址,請妳們幫忙詢問是否能夠轉載他的文章。謝謝。
文淇
你們一定很好奇我為什麼覺得好笑。因為這個文淇就是我上頭公司的老闆,他沒有我連絡方式,應該要去找他們公司的人阿!找導演幹嘛?我怎麼想都想不通,再說,難道他不知道我是《無米樂》台南場的負責人嗎?真是蠻荒謬的。
我的一篇文章「台南與急待救援的《無米樂》」,開眼電子報的編輯看了覺得我很慘,所以決定刊在他們電子報上,讓更多人看到《無米樂》的消息,而我也答應讓開眼轉錄了。不過這次,我不讓文淇先生轉錄了。因為這整個事件實在太可笑了…(包括導演也在笑)
然後,下午我去了某書店觀察一下DM索取的情形。遇到了一個唱Rap的歌星,最有名的歌叫做「台灣頌(爽)」,其實他是我高中的學長,我就很不要臉的跑去跟他講《無米樂》的事情,然後邀請他來看。
哈哈…今天真好玩。不過今天確定不能擺攤了,我只好自己想想辦法怎麼在戲院那邊搞出東西來。然後,我又跟上頭要了300張大頭DM,想要的人,請越早來國賓看《無米樂》,所可能拿到的機會越大唷!
崑濱伯講完一段話,總是喜歡「哇哈哈!」。今天,我也來學他好了,「哇哈哈!」
2005年5月14日 星期六
手工紀錄、苦行推銷,《無米樂》好看嗎?
接觸紀錄片後一段時間後,最難回答的問題,莫過於被別人問「這部片好看嗎?」。不過自己卻也常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好看嗎?」,害得週遭的朋友一臉茫然、不知所云。(其實問「誰演的」更難回答)
我自從接了《無米樂》在台南上映院線的負責人後,就要開始到處去宣傳、講話,不過我始終不提這部影片到底「好不好看」,我希望大家自己去看。而我當然是很認同《無米樂》,才會接下這個工作,因此,由我來推薦或講述這部電影怎麼個好,怎麼個棒,其實對於沒看過的人來說,根本是沒個準的!
所以,是不是對於《無米樂》好不好看一無所知,就不會想看《無米樂》呢?老實說,我不知道每個人到底在想什麼。不過,我想寫一些事情給大家知道,這些事情雖然是針對台南的,但也可以把台南代換成台灣,或是代換成各位朋友位居的地方。
40年前,台南曾經是全台灣戲院最多的縣市,大約有50間左右。後來因為電影的不景氣與外商戲院的植入,台南本土的首輪戲院現在倒的倒、拆的拆,只剩下一間南台戲院苦撐,二輪的全美戲院一個月虧損10萬,過去戲院工會都會有招待軍警的貴賓卷發放,但外商戲院進來以後破壞了這個不成文規定,打亂了整個生態。於是乎2005年的現在,除了台北人還享有一點能進戲院看看自己國家的電影長什麼樣子的幸運機會之外,中南部每個電影愛好者都在默默的幫台北人加油,因為只有台北票房開出好成績,這些影片才會下放到中南部,否則,中南部觀眾也只能望梅止渴,等待DVD發行的那一天到來。
這樣說起來其實有一點悲哀,台灣電影一年產量極少,戲院檔期又都被外國片敲定了,排上院線很吃力。當我走進戲院,看到琳瑯滿目的美國、英國、法國、日本電影上映著,每個年輕學子也開開心心的一直接受這樣的文化思維。我默默的想著,為什麼我走進台灣的戲院,卻看不見自己土地上的故事,即便這個故事是捏造出來的也都好,我只是想聽見我熟悉的語言、看見我熟悉的景色,然後滿足的走出戲院,如此而已,如此而已,真的如此而已呀…
現在《無米樂》上院線已成無法改變的事實,但我不能推薦《無米樂》,因為我是《無米樂》台南場的推銷員,說話沒說服力。我只希望大家不要認為看了《無米樂》就可以幹嘛幹嘛的。「東西要被消費,先要成為符號」,紀錄片《無米樂》當中的可愛的老農,我不希望他們被符號化,我不希望兩個用心的導演被大環境剝削,我不希望《無米樂》被消費。所以我寫了這篇文章。
台南的部分我可以一肩扛起。縱然我的宣傳費用是零,但有很多朋友義務的幫忙,讓我可以把事情辦起來。上頭公司預估台南的票房是兩萬塊錢,也就等於是100個人次觀賞。親愛的台南人們,這塊地方是不是真的對電影、對台南後壁鄉的朋友這麼冷淡呢?本來10個人團購《無米樂》的票一張是150,但是現在我不管上頭公司了,請跟我連絡,即便你只買一張,也都是150。(去國賓買要200)
而票價的降低,就是訴求所有可能性的萌芽,因為唯有被觀看,才有可能性。
所以《無米樂》到底好不好看?請大家自己進戲院觀賞。也許你獲得的,就是跳脫出「好不好看」的純粹資本主義思維。
您好,我是林木材。《無米樂》台南場的統籌。
(其他地方的朋友,若你們想看《無米樂》,很遺憾,我幫不上你們。)
買票請跟我連絡,謝謝。
0929619103
fans061@yahoo.com.tw
5/20 北中南同步上映
台北-總統戲院/喜滿客京華影城
台中-萬代福戲院
台南-國賓影城
高雄-十全戲院(6/3號開始)
《無米樂》官方網站: http://www.happyrice.com.tw
2005年5月13日 星期五
《無米樂》究竟能做什麼?
在經歷過很多很多次的紀錄片映後座談經驗後,我發現有一個問題肯定會入圍觀眾發問排行版前五名,那就是─「請問導演,你希望觀眾能從這部紀錄片裡獲得什麼,或是能做(實踐)什麼?」
這個問題常常讓導演面露難色,然後強調說紀錄片工作者只是藉由影像呈現出一個事實,並且加入一些自己對這個事實的觀點與看法,沒有辦法也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事實或社會的現況…
嗯,我覺得導演講的確實很有道理。這個「能做什麼的問題」其實不應該問導演,應該問身為觀眾的我們,倒底我們從影片中接收了什麼?覺得我能做什麼?不應當是由導演來規劃這個紀錄片社會實踐的步驟。
在一場《無米樂》即將登上院線前的試映會,我聽到了一個回應,一個觀眾問說:「請問哪裡可以買到後璧出產的稻米呢?」結果導演也直率的說:「請洽台南縣後璧鄉農會」語畢,現場的觀眾都笑了。這個「明星效應」其實也證明了影像強大的魅力,然而如果大家開始去搶救《無米樂》裡所紀錄的對象,而導演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話,《無米樂》也終將被大家捏塑成一部農業宣傳片,喪失了這部影片良好的立意與初衷…(假使大家都去買後璧的米,那其他的稻農不就覺得很幹!《無米樂》的兩個導演肯定會哭!)
《無米樂》的兩位導演期望著一個紀錄片很美很美的境界。「為什麼紀錄片的壽命那樣的短?為什麼紀錄片是屬於小眾的?明明紀錄片的取材是來自於社會大眾,是來自於台灣的生活文化,完成後卻只能吸引影展觀眾的目光?我們不能瞭解,我們拒絕妥協。一部紀錄片的完成,並不是導演將拍攝毛帶剪輯成一部可觀看的影片;一部紀錄片的完成,必須跟觀眾一起完成,所以,我們必須將《無米樂》推廣出去。」
影像有著無限的可能性。不過前提是,它必須被觀看,觀看的人次越多,所可能碰撞出的火花就越多。為什麼紀錄片被稱為小眾,原因就是映演管道的問題。如今《無米樂》即將在台北、台中、台南、高雄四地上映院線,想看的人不再苦於尋覓無門,於是「觀眾到底能做些什麼?」成為我最關注的一點。買後璧米固然是一種方式,不過或許《無米樂》訴求的是更多更多的方式,包括讓更多人看見。(請記得,可能性是無限的、多樣的,而這建立在被觀看的前提上)
香港的一位戲劇行動者莫昭如曾說:「電影不能革命,只能革命的使用電影。」,紀錄片上院線也不等同就是商業,但上院線卻可以商業式的操作紀錄片。去年票房破千萬的《生命》被評論者批評的很慘,有很大的原因是感動論述的的出現。現在《無米樂》這部樸實卻發光的紀錄片不知道預計能有多少票房,而「票房」這種思維方式,能否轉化為「觀影人次」,這嚴重考驗著《無米樂》的發行公司中映電影文化公司的智慧,不過就現實面看來,一張票價200或220,甚至在台中、高雄二輪戲院上映的票價也是200,只不過證明了滿腦子「票房」取向的發行思維。十幾年前,台灣電影就是為了謀取利潤,一窩風的跟拍爛製。而現在,請不要糟蹋了這部動人的《無米樂》與片中可愛的主角們。「中映電影文化公司」,拜託!拜託!
天在看‧老天爺眷顧《無米樂》
您好,我是林木材。《無米樂》台南場的售票員。
昨天試映會的激情夜已過,感謝各方義務的贊助,還有很乖的看完影片的觀眾。莊導演很辛苦的跑下來,趕完兩場後小聊了一下彼此現在的狀況,然後又坐夜車回去台北了,真辛苦!(這期破報封面是關於《無米樂》,請自行索取,或去網路上看破報,但是網路上破報我怎麼找不到這一期的《無米樂》。)
我發現我講話還是很不穩,尤其情緒有時候會太激動。第二場試映會被要求講台語,結果平常我雖然很會用台語喇賽,但一上大場面台語完全不流暢,很多事情要用國語才講的清楚,真是懊惱…
昨天試映會兩場都很圓滿,我覺得很幸運,尤其是全台都下大雨的13號星期五,台南下午居然放晴,而且還熱的半死,莫非是老天爺知道《無米樂》要在台南上映的重要試映會舉辦,哈!這麼想,《無米樂》在台南看起來還蠻有希望紅起來!
晚上去一間書局叫賣《無米樂》,感謝那家店的所有人,包括觀眾。成效很棒!效率超高。我剛剛洗完澡,想一想,或許我可以拜託那家書店幫我賣票,一張150,固定定點。不然我太流動了,跑來跑去很累。明天去問問看!
今天我回家,媽媽跟妹妹對我說「你怎麼變那麼黑!」。老實說,我不覺得自己很黑阿!也許是被對上頭公司的怒火燒到黑掉了。反正,我是林木材,燒不壞的木材。
我的朋友說,感覺你跟導演對影片的看法是一致的。我認為,他答對了!
(今天事情比較少,接下來才是大考驗!我晚上10點以後會寫文章,有興趣朋友可以回應、鞭策、討論、串聯、或對嗆,非常歡迎!)
2005年5月11日 星期三
讓《無米樂》業務員想一想
您好,我是林木材。《無米樂》台南場的業務員。
這幾天,我把我的MSN暱稱改成「看《無米樂》!才是愛台灣啦!」。好像看了《無米樂》,就可以去愛台灣…(這裡我要罵一下自己,忘了是哪個有名的人說過:「東西要被消費,先要成為符號」。媽呀!我居然不知不覺把《無米樂》變成愛台灣的符號,好可怕。所以我改了暱稱了。好險!)
今天我一個人帶著海報、DM去書局、藝文中心、教育機構宣傳《無米樂》要在台南上映的消息。大家都很好心的讓我放DM、貼海報、發送訊息、甚至是買了票(不過我身上沒帶票,但他還是先付錢了)。我固然很高興,但是其實我是想邀請他們去參加試映會,看過影片,對影片有認同才買票,所以有點受寵若驚。
中午的時候,接到一通上頭公司打來的電話。首先問了一下試映會的狀況,後來說到「想要在台南國賓戲院的上映期間,擺設攤位,販賣或給觀眾閱換《無米樂》週邊商品」,叫我去找工讀生,時薪一小時一百。我第一個念頭是,工讀生的時薪搞不好比我一天的薪水還高,那我自己下去做好了,其實很氣。然後就「嗯,嗯,嗯」把該問的問完,說再見。
後來我靜下來之後想一想。如果格瓦拉還沒死,看到他的肖像被印在衣服或杯子上,不知道會怎麼想。我接下《無米樂》台南場的原因是期望讓任何可能性萌芽,讓更多人看見《無米樂》!因為唯有被看見,才有任何的可能性會出現,即便是看完《無米樂》後吃飯都吃光光,或是以後買米都買台灣米,這都是可能性的一種。
所以週邊商品的訴求到底是什麼?我們需要崑濱伯的福米袋幹嘛呢?作紀念嗎?還是保平安?對我來說,想了一天還是很疑惑。(其實電話也沒講的很清楚有什麼東西,只記得有桌曆跟福米袋,我對桌曆這個東西很感冒。所以各位請聽我說,如果你有錢想買這些商品,我比較建議的是你用150元跟我買票去送給有緣人看《無米樂》,我會很樂意幫你找有緣人的)
所以我打算把工讀生的薪水都黑起來補貼家用,不擺攤。週邊商品當作大放送送給去國賓戲院看《無米樂》的人,反正上頭公司也不會下來視察。哼!管他的,一張票就是只賣150(不過要跟我買,請聯絡我fans061@yahoo.com.tw、0929619103,國賓賣200),什麼30人或10人團購,去他的。(難不成上頭公司會看到我的網頁嗎?請不要告密)
還有,今天接了好多電話。試映會5點半在百達那場還可以有一點座位,有興趣者請速速報名,另一場則滿了。感謝各位熱情支持。(不要再跟我說你想吃便當了,我會很生氣與難過,我希望你注意到的是《無米樂》。)
感謝今天遇到的每一位朋友,希望明天試映會順利,週末我來好好寫一篇文章。感恩!
(這張照片是我跟辛苦的被我壓榨義工在黏自己去做的台南資訊在只有台北場資訊的《無米樂》大頭DM上。)
(還有,為什麼一般人看到照片,就會直覺中間的人是我呢?想不通。不過我也不想讓人知道我是哪一個,除非你來跟我買票吧!哈!) P.S 請務必看此討論串的所有回應!
2005年5月7日 星期六
台南與急待救援的《無米樂》
您好,我是林木材,《無米樂》在台南場的負責人。
77歲種稻的崑濱伯常說:「做田就是坐禪,無米也要快樂」。這部曾榮獲南方影展最佳票選獎的《無米樂》在各方引頸盼望中終將在5月20日在台南國賓影城上映了。《無米樂》的主角是台南縣後壁鄉的一群老稻農,此片紀錄下了台灣農村的真實生活,他們如何辛苦的耕作,以及對天、對土地的情感。而台灣加入WTO後的對農業衝擊首當其衝,他們又該如何面對呢,甚至他們的生活哲學─「無米也要快樂」究竟是怎麼樣的人生觀,歡迎各位一同前往觀賞。這是一部好評不斷的紀錄片,真實動人,在台灣電影環境極困頓的同時,紀錄片則以近乎手工業的方式在進行宣傳映演,此片也很難得的在台南上映,期盼各位台南鄉親朋友不要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請大力推廣,不僅僅支持《無米樂》,也支持台灣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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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自己很白痴,好像廉價勞工。
我居然接下了《無米樂》在台南上院線的負責人,一來時間緊迫,520要上院線了,我430人在台北接到電話,把試映會忙完了才決定幫忙。二來才發現上頭公司沒給任何宣傳經費,申請錢還要評估,寄來的500份《無米樂》大頭DM也沒有台南場的任何資訊,即便發出去誰知道台南國賓520上演阿!三來,長久以來電影映演重北輕南的問題還是沒改,於是此片縱然得以上映院線,但在台南的資源卻是少的可憐。
我跟上頭公司殺了價,台南場只要10人以上團購,就可以每張150元計(原本是30人),所以台南的各位朋友,要看《無米樂》請找(mail)我。 fans061@yahoo.com.tw
心情實在不怎麼好,唉...真是很多無奈與無力。唯一想到很安慰的是《無米樂》裡的台詞:「作為一個勞動者,你若對土地沒有感情,那你很快就會死了。」幸好我作為一個熱愛紀錄片的人,對紀錄片還是有很深的感情,不然我想我可能快死了。
各位朋友,台南以前是全台灣電影院最多的縣市耶,後來在我生命裡的20幾年中,好多戲院因為電影的不景氣與外商戲院的進駐紛紛倒了,現在上映的電影幾乎清一色都是外國片,《無米樂》這麼難得的展現台灣人的特有文化與對生命的態度,真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最近心煩,到六月前應該不會有新文章了,各位看倌抱歉了。
看著導演自己帶著DM到處去放置,影片裡的老伯們這麼努力知足,這就是我答應做這個工作的最大原因,期望讓任何可能性萌芽,讓更多人看見《無米樂》!
讓我補充一下。5月13號已經策劃好了兩場《無米樂》試映會。兩場導演都會出席。
一場是專門給學生或老師們參加的,
地點:百達文教中心(台南市勝利路85號)。
時間:下午五點半(知道大家餓肚子很辛苦,準備小點心了)(結果百達說不能吃東西)。
另一場則是給政府官員或藝文團體基金會負責人參加的
地點:陳德聚堂((全美戲院斜對面)永福路二段152巷20號。
時間:晚上六點40分(也知道大家很辛苦,準備了便當)。
請有興趣的請速速來報名,請mail給我並給我你的電話。(或call me0929619103)不過請不要忘記無米樂520在台南上院線的事情,感恩。
最後我要聲明的是,試映會參加者的區分,不是因為政府官員就可以吃便當或怎樣怎樣的,而為了讓活動設計與導演談話用詞上可以比較順暢與精確,這點請各位不要誤會。如果你真的很想吃便當也是可以,請在星期四中午12點前跟我報名。
真的!《無米樂》展現了可貴的台灣精神,讓我們還給台灣農民們應得的尊嚴與驕傲。
感謝!
2005年5月1日 星期日
電影‧人生‧夢
2004年要再會了,回顧與自省。
回頭想一想,停留在殘破記憶中的第一部電影是由齊秦與楊林主演的《新阿里巴巴》。我依稀記得的是滑稽的「芝麻開門」動作與觀賞完後雀躍不已的好心情,那可是人生第一次進戲院看電影耶!
在漆黑戲院裡牽著父母的手尋找座位,被叮嚀著不許講話,認真觀看著螢幕上的阿里巴巴、大盜、神燈,臉部表情隨著劇情變化,心情也隨之起伏…人生中有很多的「第一次」,而關於「第一次」也實在有太多深刻的記憶與眷戀,不論何時回想起來,仍然歷歷在目。而最近某電視台常重播此片,仔細端詳了一下,齊秦和楊林當時清純的面孔與現在相比卻也看不出太大的差異。只是,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再看過那種大場面、神話式的逗趣台灣電影了。
孩童時代的《新阿里巴巴》讓人印象深刻;國中時代的《侏儸紀公園》熱潮則是擠爆了整間戲院;到了高中則是轟動世界的《鐵達尼號》,當時購票還得大排長龍,我坐在第一排「仰望」螢幕,跟心儀的對象一起對著傑克與羅絲堅貞的愛情故事感動不已…
大學階段則是必須與從小到大的死黨告別,到他鄉求學的「獨立時代」。看著志願卡上自己用心圖滿的黑色方格,而那些黑格所代表的「企管」、「國貿」、「大傳」、「財金」…,對於懵懂的我,只知道那代表了可以上大學,可以體會高中老師們常說的美好生活,心裡也想著能有學校念就不錯了,後來分發到了離台南老家不遠的高雄某大學去了。
大學的前兩年,我整日鬱鬱寡歡,由於志趣不合,翹課、作弊樣樣來,搞得被學校給二一,差點慘遭退學(校規為雙二一制),但我還是不知反省,大二上搞得還得去跟老師求情,卻還是生死未卜,緊張萬分,對於愛面子的我,那是一段好難堪的經驗。而當時父母居然開明的對我說:「上帝關了一扇門,但會為你開另一扇窗」,原本愁眉深鎖的我突然豁然開朗,像獲得了寬恕一般,積極的開始思考真正的志向。心一橫,去台北考轉學考吧!
考完試後跑去西門町逛逛,走到了頗負盛名的「絕色影城」前,居然上演著極被讚揚的老片《新天堂樂園》(完整版),從前總是在電影書與別人的耳語中才能聽見的電影,居然被我碰上了,二話不說的購票準備進場。入場前,我看見有一位觀眾在散場後哭到不能自己,臉上滿是淚,我就帶著些許的好奇進場了。
我相信《新天堂樂園》對於每個愛好電影的人都有著不同的意義,而在我觀影的過程裡,卻從來沒有過那麼飽滿的影像經驗與情感,我好感動、好難忘,腦海裡浮現過去自己一次次與戲院、電影的巧遇經驗,是回憶卻也像是夢,我煞那間明白了那位觀眾的淚,同時也像被啟蒙了,引發出了對於電影更強大的熱情。
回到現實面,對於轉學考果然還是不行,只好回到原校繼續就讀。但《新天堂樂園》對我影響實在太深,也讓當時的我熱血沸騰,積極的想要在校內推廣電影。我開始在校內籌備電影社的成立,期望影像帶給我的感動與轉變,也能散發給其他人,對於未來,也有了清楚的認知。畢業那年,我跨科系考進了理想的影像相關研究所,心中的那股雀躍悸動,一輩子也難忘。
然而與北部相較,南部的電影資訊實在少的可憐。「真善美」、「絕色影城」所上映的歐洲佳片,實在羨煞了所有南部電影的同好,於是我們只能相互支援,分享著各自的珍藏。看著電影書籍中所描述的新電影時期,嚮往著過去電影的美麗倩影與帶給社會的強大衝擊力量;又像發現寶藏般不停翻閱早已停刊的「影響」雜誌,看著影評界百家爭鳴,宛如百科全書般的電影聖經,書本一頁頁的翻著,細數著那來不及參與的年代,心中除了激動澎湃,卻也滿是遺憾。而現在,台灣電影榮景不再,不論怎麼重看當時轟動台灣的《悲情城市》DVD,也很難體會當時社會氛圍所造成的特殊觀感。侯孝賢、楊德昌等新電影時期名導像是對新世代的青年有著代溝,人人喊怕,而可以讓新世代青年們引以為傲的「新」台灣經典電影卻仍然遲遲不肯出現…
看著高雄的電影圖書館蓋好並有了一定的成績,回到故鄉台南,卻發現時常光顧的二輪戲院生意還是一樣冷清,而原本就慘澹經營的幾家本土戲院,也因為「華納」、「國賓」、「UCI」影城的進駐,而紛紛拉上鐵門休業,過去因電影產生的美好情感也隨著戲院的崩壞而消逝。那麼還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呢,或許是被印記在膠捲中,齊秦與楊林俏麗的臉龐,傑克與羅絲永恆不變的愛情神話吧!
我習慣用筆記下生活中所觀看的每部電影,偶爾寫寫關於電影的文章。不論未來電影將會是如何,我希望還能為電影做一些努力,還能想像一個美麗的電影夢。
我始終沒忘記到底為什麼那麼喜歡電影,那是一種初衷。
因為我一直深信,電影裡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那是可以撼動社會與改變世界的力量。
(P.S 此文寫於2004-12-21 刊於台灣電影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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