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藝術節自1974年開始每年舉辦,是南非最重要也最悠久的文化活動,其節目類型包含了戲劇、舞蹈、學生劇場、音樂、爵士、展覽、電影、表演藝術、公共藝術、講座、市集、藝術掃街等等,總節目數超過四百個,規模僅次於愛丁堡藝術節,排名全球第二。
但或許正因這是在「南非」舉辦的,其影響與知名力不如西方國家,大多數人並不曉得該藝術節的質量與規模是如此驚人。
Grahamstown的秘密
國家藝術節的舉辦地,位於南非中部內陸的小鎮Grahamstown,常居人口約四萬一千人,其中百分之77是黑人。這裡距離中部大城Port Elizabeth約130公里,若是驅車前往,大約需2小時車程,藝術節也貼心地在PE機場安排了接駁車,單趟車票是200蘭特。
在殖民時期,1820年John Graham上校首先來到此地開墾,因此該城鎮便以他為名,過去這裡被稱為「聖城」,但如今每年在這裡舉辦的節慶活動約有十個以上,已成為名副其實的「慶典首都」,也衍生出許多民宿和行業。
其中,國家藝術節是Grahamstown整年度最大的活動,今年(2013)邁入了第三十九屆,於6月27日至7月7日舉辦,為期11天。縱然此時是南非的冬天,這個內陸城鎮晚上溫度約在10度左右,但每到藝術節時,民宿的價格即使翻漲一倍以上,還是一位難求,原本蕭條的城鎮頓時因為活動而活絡起來,湧進大批人潮,根據官方統計,每年參訪人次超過20萬。
除了節慶外,Grahamstown擁有全南非最好的大學Rhodes University,他們也蓋有好幾棟招待所,全由學生管理經營,是藝術節的官方旅館;另外,全鎮的學院、中學也都全力動員,騰出宿舍和場地以容納藝術節的需求。
藝術節看似風光,吸引了來自四面八方的人,也和當地有密切的關係;但我在民宿的導覽書上讀到,小心須自身安全外,原來Grahamstown的失業率達到了百分之70,對當地人而言,藝術節最重要的功能,是能帶來許多工作,注入經濟。許多小孩,特別將自己的臉撲上白粉,學街頭藝人站在路邊靜止不動,歡迎路人投擲零錢。
我隨口問了販售藝術節日報的叫賣小販:「你喜歡藝術節嗎?」
他對我說:「喜歡,我每年都在藝術節打工賣報,因為我平常沒有工作,只能靠打工維生。生活很不容易,藝術節結束後,我就能好好的睡覺了,我要睡到下午五點。我肚子好餓,到現在都沒吃東西,你能給我5蘭特嗎?」
以現實角度來看,對當地人而言,藝術節最重要的不是文化高度或藝術美學,其所代表的,是一個城鎮的命脈所繫(且辦在冬天刺激觀光)。影展手冊的廣告也明白地載明了,自2002年以來,已有約一百七十萬人觀賞兩萬兩千個節目,並貢獻了四億六千萬蘭特給當地的GDP。
場地與節目
國家藝術節每天最多同時有25場表演,共有76個場地,遍佈全鎮,有些是臨時搭建,有些則是借用學校的劇場設備,有些則是公共建築、美術館;而藝術節的辦公室,則在著名的1820開墾紀念館(1820 Settle Monument),該建築佇立於小鎮的山丘頂,向下看可俯瞰整個城鎮;藝術節也貼心地安排了三個路線的接駁車Hopper,可到站牌旁隨招隨停,搭乘一次5蘭特。
節目部分,大致可分為官方邀請的Main以及非官方的Fringe,參與Fringe的表演者/團體,手冊上皆會明列曾幾度參與藝術節,可作為觀眾參考的指標,令人意外的是,每場表演的票價約在30至120蘭特,非常便宜,也可透過南非著名的網路售票系統computicket購得。
另外,在藝術節底下,由於有諸多藝術類型,某些較大的子項目則擁有自己的名字,像是Think Fest(講座)、Standard Bank Jazz Festival、Film Festival等等,可以說藝術節是由這些獨立的子活動所組成的,也可以說這些都是藝術節的一部分。
藝術節同時設有Young Artist Awards,主要頒發給南非結出的年輕藝術家,今年的得獎者共有六位,分別是表演藝術的Anthea Moys、視覺藝術的Mary Sibande、戲劇的Prince Lamla、音樂的Runette Botha、爵士樂的Shane Cooper。
由於我對南非藝術並不了解,預先購票時大多以場地的大小為考量,並以Main的節目為主,開始之前就買了約40張票;沒想到的是,藝術節開演後,Fringe的許多喜劇和家庭劇場表演,幾乎場場完售,成為最受歡迎的類型。
記得從PE搭車往Grahamstown的旅途中,我與另一位來自加拿大的乘客和司機聊起天來,司機說:「這個藝術節真的是不可思議,你們會喜歡的,藝術讓我們沒有隔閡。我參加過好多次,我最享受的是喜劇。」
也有許多人從南非各地趕來參加這個藝術盛會,像是學生、上班族等等;某次早餐時間,我洽巧與人同桌,一對夫妻來自開普敦,妻子擔任會計工作,是第一次來藝術節,丈夫則經商,已來參加過許多次,兩人都刻意將工作排開,為了來Grahamstown體驗藝術節。
對南非人來說,參與這個頗負盛名的藝術節,不是少數人或藝術專業者的專利,而是生活、休閒、學習的一部分。
藝術觀察
在我所觀看的40幾場表演中,戲劇與音樂佔了絕大部分,因為對於解南非的歷史文化感到好奇,挑選戲劇表演時,特別選擇與種族隔離、殖民時代有關的,其他則是隨機嘗試。
意外的是,挑選到今年獲Young Artist Awards的Prince Lamla所執導的兩部戲劇,一部是《Woza Albert》,另一部是《Asinamali》。
Woza是Zulu族語,意思是來吧/這裡的意思,《Woza Albert》是南非經典的劇碼之一,廣受觀眾歡迎,也是最為人所知的南非劇碼。故事的梗概是,如果耶穌回到南非種族隔離的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兩位演員獨撐大樑,用誇張的肢體動作與言談互動,帶點諷刺卻又具有同理心的,演出了當時後人們難以嚎叫出的苦,還有繼續奮鬥下去的堅毅,讓觀眾又笑又感動。
《Asinamali》也是Zulu族語,意思是「我們沒有錢」,原劇本寫於1985年,是另一部南非經典劇碼,也被視是以南非種族隔離為背景最重要的一部戲。五位來自南非各地的黑人,因大小不一的原因被關進監牢,整齣劇就是五個演員穿上囚衣,再加上五張椅子,描述他們的人生遭遇與未來想像,對當時的現實有許多幽默反諷,但當中卻帶有深沉的批判,反映了種族隔離時代黑人遭遇的不公,笑中帶淚,觀眾們的反應非常熱烈。
Prince Lamla是南非劇場界的年輕導演,從這兩齣劇看來,其功力已非常成熟,駕馭這些經典劇碼游刃有餘,而其特點是,著重演員的表演,並讓佈景和美術簡單化,透過快速對話、互動反應與誇張化的表演,流暢地將故事接續下去,通俗之餘仍不忘深度,非常精彩。
另一部講述祖魯故事的《Zulu》,是南非劇場傳奇演員Mbongeni Ngema的回歸之作,在退隱27年 後,重新回到舞台上,以祖魯族如何對抗英國殖民的故事,慢慢觸及原住民的認同問題,紀念和銘刻祖魯人抗戰時的偉大精神。這齣戲僅有兩位演員,一位主要是配角與音樂演奏,主要還是由Mbongeni Ngema獨挑大梁,又唱又跳又說,用幾乎是獨角戲的方式,撐完全場,充分展現演員的魅力。
另外,包括以種族隔離為背景的愛情劇《Cadre》與重現曼德拉在robben island
監獄景況的《The Island》,都是由黑人為主的劇團。
某種程度上,可看出這段對南非來說的傷痛史不再被視為禁忌,當歷史的真相已被證實,責任歸屬已有定論時,才有機會與立足點以不同角度去談論當中的各種事件,這些歷史已不斷地被以各種角度切入、重新演繹,平反也好,控訴也好,其所代表的是,南非社會已經有能力和胸懷去檢視和反省這段過去。
其中,我買了一場名為《Rainbow Scars》戲劇的票,故事討論的是南非經歷過種族隔離的後,現代社會中人與人的問題。我因故錯失無法去看,卻在參與德班國際影展時,巧遇了該劇的白人女演員Terry Norton,她從這齣戲談起,延伸出了她對南非的想法。
《Rainbow Scars》的故事背景發生在1997年,也就是曼德拉上台後前三年,是百年來南非種族和解的蜜月期,一個白人母親領養了一位三歲的黑人女孩,但到了2012年,這位黑人女孩的原生舅舅奉重病的生母之命,找尋女兒回去。最終這女孩必須面臨她壓抑和否認多年的,關於自我認同、認知,還有社會位階的問題。
她告訴我,雖然她身為演員,飾演的是白人母親的角色,但她並不喜歡這個劇本。原因在於,黑人家庭看似團圓了,黑人女兒產生了所謂真正的「自我認知」,但最後受苦卻是這位白人母親,而觀眾竟為此喝采。她很不解,為何從頭到尾沒做錯事的母親受苦卻換來喝采?什麼才能稱為真的「自我認同」?這真的算是「和解」嗎?
種族隔離的政策很明顯是錯的,但並非所有白人都是壞人,在1994年曼德拉上台後,看似自由解放了,不過社會上黑人族群卻普遍對其他人產生一種「你欠我」的心態,而白人作為過去的利益者(即便他們不想要),也對黑人族群有著極深的愧疚和贖罪感。有形的隔離政策雖然消失了,但正是這種情結讓社會的矛盾擴大,以黑人為主的中心思維,令「償還」的價值觀隱藏在大家心中,加上社會的轉型仍然緩慢,經濟、治安問題叢生,令很多灰心的南非白人開始大量移民。
Terry Norton以痛切的口吻說著這一切,她愛南非,但看到南非目前的狀況卻感到痛心。在名為藝術的表面之下,總隱藏著更深的文化問題。
音樂的黑與白
音樂部分,除了在DSG區域舉辦的Jazz音樂節總是場場吸引爆滿的觀眾外,藝術節也特別安排了流行樂、古典樂、搖滾樂、電子樂等各種類型,而觀眾的喜好也壁壘分明。
像是藝術節在周五晚上安排了兩場演唱會,兩場都爆滿,一場是2011年成軍的Mi Casa三人樂團,曾經受邀美國白宮在歐巴馬就職典禮上表演,短短時間就在南非迅速竄紅,獲獎連連,樂風多元,揉合了jazz、pop、電子等等,每首歌曲總帶有很強的節奏,並以情歌和舞曲居多。這場演場會吸引了爆滿的觀眾,以黑人女性觀眾為主,全場high翻天,甚至在自己的座位上跳起舞來(隔壁的觀眾還鼓勵我一起跳舞)。
另一場,是有南非女搖滾第一人的Karen Zoid和Bass音樂家Dan Patlansky,Karen Zoid的音樂偏向硬式搖滾,這場則幾乎都是白人觀眾,音樂雖然很動感,但大家仍安靜坐在座位上,形態、氣氛皆與上一場截然不同,也看見了黑人、白人不同的喜好。
周六晚上,則是Soweto String Quartet小提琴四重奏的演出,他們是曼德拉最愛的樂團,與一般重奏樂團很不同的是,他們擅長以將古典樂為加入現代元素,音樂柔和充滿生命力,並帶有南非風情。他們上台時,獲得了觀眾迎接巨星般的鼓掌與喜愛。
這幾場大型表演,都是在1820開墾紀念館的劇院內舉行,場地氣派專業,可容納六百人;而在紀念館的一頭廣場,每天下午也都不定時有免費的表演,有主持人串場,輪流安排藝術節的表演者或樂手,每人約有15分鐘的表演時間,不僅嶄露自己的才藝,也幫自己的演出宣傳打廣告。
Anthea Moys的行動挑戰
在行動藝術中,最有趣的是獲得Young Artist Award的Anthea Moys,她的系列作品名為《Anthea Moys vs. The City of Grahamstown》,要挑戰Grahamstown的各個代表隊,包括足球、空手道、西洋棋、戰爭重演、合唱團、國際標準舞,而在藝術節開始的前三個月,她就開始針對這些比賽,找來專人針對運動、智力、藝術能力進行各種訓練。
對此她說:「對我來說,當一群完全不同情境和背景陌生人們,一起寫下他們的決戰規則,總有種特別的神奇。」
三個月的訓練後,她對各項目都有了清楚的認知和基礎的能力,藝術節的節目,共分成六場,便是她單人對抗這些代表隊;雖然明知不會獲勝,但這卻非全然徒勞,她企圖去挖掘和體現一個失敗者的情境,以自己的作為「女人」的各種特質,來試圖挑戰各種專業的邊界。
比賽雖然實力懸殊,勝負明顯,但她仍用盡自己的努力,讓觀眾看見能力的差別,雖帶有某種娛樂性,但絕非鬧劇一場,每場比賽都是扎扎實實,可想見她在訓練與比賽的過程中,耗費了多少體力和能量;最終,這六場比賽都沒有懸念,Anthea Moys全都敗下陣來,但卻贏得了很多人的尊重。(Anthea Moys : http://www.antheamoys.com)
其他還有藝術家Yann Marussich的《Bleu Remix》與《Bain Brise》,前項將自己放入櫥窗內,流出藍色的眼淚和汗,後項則躺在浴缸內,用碎玻璃蓋滿全身,然後再慢慢站立起來,表演時現場觀眾幾乎是冷汗直流,驚悚緊張。
而Gavin Krastin的《Rough Musick》每次表演只限定18人,這18人被帶到一個密室去,第一個房間,先是體驗中古時期對窮人的施捨,房間裡真的進來了一個街上的流浪漢,大家對他丟麵包,第二個房間則是對性濫交者的處罰,大家不只敲打器具發出鼓譟,還可對他丟擲雞蛋,現場的每位觀眾在那樣的情境下,被迫或多或少地成為共犯,體驗污辱他人以及旁觀他人受罰,經驗非常壓迫、不舒服,直接挑戰了每個人的內心深處。
Pieter-Dirk Uys的單人秀
所有參與的表演中,給我最多感動和啟發的,是Pieter-Dirk Uys的單人秀《Adapt or Fly》。
Pieter-Dirk Uys今年68歲,南非白人,是南非劇場界的巨匠。早年他就以政治模仿秀和脫口秀聞名,並積極參與社會運動,捍衛民主與人權,投入愛滋病的救護行動,利用自身力量到各地演講,帶給人們歡笑和知識,多次獲得終身成就獎,是南非家喻戶曉的人物,也擁有很高的國際知名度。其中,他最著名的分身角色,是男扮女裝的Evita Bezuidenhout夫人,利用這個分身嘲諷時事。
1982年時,他在國家藝術節的同一地點,演出了《Adapt or Dye》,起因於當時的南非總統PW Botha建議南非白人對他的施政必須「adapt or die」(適應,不然就得死),南非黑人對此沒有印象,因為當時他們沒有選舉權和工作權,常常流離失所。為了抗議和諷刺這個不公,他將這句話改為「Adapt or Dye」(適應不然就染色),以他擅長的政治模仿表演,表達不願服從的意志,吐露人民的心聲。
32年後(2013),他再度回到這個舞台,以同樣的表演模式,一張凳子、一個講台、一張背板壁報,單人演出《Adapt or Fly》。一開場的序曲,他便模仿希特勒對廣大的觀眾發表言說,接著請觀眾噓他,叫他下台;結果,觀眾的噓聲太小了,他要大家「大聲」的噓他,觀眾這才發出噓聲,燈光暗去,正式開始。
Pieter-Dirk Uys從他個人踏上劇場這條路開始講起,也說了《Adapt or Dye》當年的典故,當時的戒嚴政府,讓他這個從事政治模仿秀的人,常常沒有工作可做,只能偷偷地倒處表演,民主來臨後,他可以暢所欲言了,但社會問題也隨之湧來。
他一方面從個人角度講述自己經歷南非政治民主變化的經歷,另一方面,隨著不同時代,他開始模仿起南非的政治人物,包括PW Botha、曼德拉,英國的柴契爾夫人、Zuma總統…等等。
我作為一個外來者,只知道PW Botha演說時最喜歡用手食指指著別人,是公認的大壞蛋、獨裁者,其餘對南非政治典故固然不太了解,仍被他逗得哈哈大笑,但真正感動我的,是他面對這段歷史的真切關心,並關懷著當下正發生的各種社會問題,還有期盼著南非能夠更好的心態,
劇末,他對觀眾說:「種族隔離是個悲劇政策,如今我們已有了19年的彩虹民主,但看看四周,貧窮問題比過去更嚴重了,司法沒有更公正,言論自由的控管審查仍未消失,這不就是我在1982年帶來的那些嗎?也許歷史在南非不會重複,但也許歷史的韻律是──從種族隔離到更多樣的隔離(from apartheid to tripartite.)。因此我們更不能冷漠,更要持續努力!」
他所說的這一切,含括了對歷史傷痕的認識定位,對現狀的擔憂,以及對未來的期許。我聽了感動地流下眼淚,重點是真相、認同、理解、批判、希望,這正是我來南非希望尋找的答案,也是台灣所面臨的問題。
藝術市集與日報CUE
藝術節也在Rhodes大學的草原廣場上舉辦市集,幾乎每天都開張,總共有約10個大帳棚,超過200個店家,裡頭有各種文創商品,也有美食餐廳、啤酒屋,每天人來人往,非常熱鬧。
另外,每日也都會出版藝術日報,這份報紙的名稱叫做「CUE」,每期共有16個版,彩色印刷,內容包括了藝術評論、訪談、街頭訪問(有不少人稱讚保
全很好)、廣告、節目異動以及觀賞指南。每期都會有編輯的當日特別推薦,為不知如何選擇的觀眾指引明燈。
而這份日報,是與Rhodes大學合作的,除了總編和主編是專業者外,其餘大多是兼職或學生記者,他們在校園內成立了CUE的辦公室,每年和藝術節合作;同時,也在網路上成立了CUE TV(http://cuetv.ru.ac.za/),記錄採訪藝術節的各個節目,深度和廣度兼俱,重要或較大型的表演,也都有專訪和專文。
日報的另一功能是,藝術節的節目異動,不會特別公告在網站上,只會在日報上刊登。
在每個重要的場地或路口,都會有派報小販在叫賣,一份是5蘭特。這些小販大多是Grahamstown的當地居民,在藝術節時來兼差打工,除了領時薪之外,若日報銷量賣的好,還會有額外的獎金。
從這個環節上,都可看出國家藝術節不只是規模大,在細節與深度的經營也多有用心。藉著這個能與藝術大量接觸的時機,把更多年輕人帶進來,一年一年培育。許多曾就讀Rhodes大學的學生,都說藝術節是他們最美好的回憶。
再見驚奇
確實,這個藝術節正如其標語:「Amazing!」
在籌備時期,工作團隊僅有6人,但藝術節時期,總工作人員超過了400人,當中靠的是穩固的組織,以及每年在經驗裡更茁壯成熟的工作人員。在超過400場的活動當中,節目異動在所難免,但僅僅是非常少數,絕大多數活動都是準時開始,設備沒有出任何差錯,不禁令人佩服其執行上的用心與專業。
不只許多國外團體受邀而來,更有許多專業者是慕名而來,專門來取經。雖然國家藝術節的所在地是南非,但從洲際的概念上,由於發展的早,規模盛大,早已成為國際上想一探非洲藝術的絕佳平台,更成為宣揚國家文化力的一種展現。
我每天早出晚歸,天天趕場看表演,疲勞而充實,各種藝術表演所帶來的許多刺激和思考,給人重新面對現實的力量,成為美好的回憶。或許,就讓那一刻的當下的悸動,永存於記憶吧!
在藝術節的最後一天,主辦單位也宣布了2014年的舉辦日期,是7月3日至13日,此時人潮已明顯變少,只留下散場的感傷氛圍。
我特別在藝術節結束後,在Grahamstown多待了兩天,沒想到,許多餐廳開始長休,原本的傳統市集也消失了,人潮不見了;我徒步到藝術節區域外的地方去,大多是當地居民的住宅區,繞了繞,火車站也早已荒廢多年。
過去的那10天彷彿幻夢般,小鎮恢復原有的蕭條和寧靜,而節慶的間隔,就是小鎮熱鬧和冷清的週期。
不過,不用擔心,下一個節慶來的很快很快,是7月7日至11日的National Schools Festival。這個活動的海報上頭寫著:「Don’t Panic, It’s Ar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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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ional Arts Festival
http://www.nationalartsfestival.co.za
※本文為「相遇在生命的轉彎處─藝遊南非紀錄電影節與藝術節」部分成果報告,該計畫獲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之102年度「海外藝遊專案」贊助